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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杨玉祥非虚构小说:陈漠其人其事 朗诵:王家明

    2025-07-09 21:16:53

       作者:杨玉祥非虚构小说作家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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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[摘要] 陈漠其人其事 作者:杨玉祥 朗诵:王家明 快到大庆火车站了。 罗老师来过一次,跟我们嘀咕过,火车站陈旧、昏暗,半夜下车,就一盏、二盏半明半暗的灯照明,过道黑黑的,小心跌倒。车站离市区有很长一段距离,四周荒凉,就有个小旅馆,半夜三点,黑布隆冬,只有先到小旅馆休息一下,第二天再到大庆炼油厂。 这是一个上万人的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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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陈漠其人其事

     

    作者:杨玉祥  朗诵:王家明


      


     

        快到大庆火车站了。


        罗老师来过一次,跟我们嘀咕过,火车站陈旧、昏暗,半夜下车,就一盏、二盏半明半暗的灯照明,过道黑黑的,小心跌倒。车站离市区有很长一段距离,四周荒凉,就有个小旅馆,半夜三点,黑布隆冬,只有先到小旅馆休息一下,第二天再到大庆炼油厂。


        这是一个上万人的大厂。有幼儿园、小学、中学、职工大学,医院、体育馆、三星级酒店、公安处,就是一个小社会。大庆人称之为小香港。


        一个局一级的国有企业,也有被欺负的时候。前些日子,厂里和大庆一个部门打官司,一审、二审都输了。让赔八百万。如果真是厂里的错,赔这点钱不算啥,厂里一年的纯利润八个亿。可对方法院有人,有理说不清呀!


        大庆炼油厂教育负责人,想起编辑部主任罗老师说过,杂志社创办人有个叫陈漠的,1946年就任中共哈尔滨市团委书记。当年引导许多青年学生参加革命,如今的黑龙江省委书记、省长,都是他当年的部下。如果陈漠先生肯屈尊给省委书记写封信,让封疆大吏过问一下,不求照顾,只需公正。


        我知道陈漠,五十年代,为保卫少年作家刘绍堂仗义执言,结果刘绍堂没有保住,自己也被打成右派。他想不通,约全家人到北海划船,他计划掀翻小船,以自杀抗议这不公的待遇。也许是款款微风使他清醒,他活过来了,八十年代初一直任北京市一家单位党组书记。此刻他刚刚离休不到半年。


        “小杨,给我一本新的杂志。”一个略显苍老的声音传来,抬头一看,正是陈漠。这瘦弱矮小,但眼睛炯炯有神,像一个退休老职工。谁能想到他当年叱咤风云,1936年就发表儿童文学作品。


        我忙把老先生让进屋,把炼油厂的事情说给他听,他说:“信可以写,马上就给你写。就怕我已经离休了,说的话,不好使喽——”


        信发出去没多久,据说省委书记和省长,当即调来卷宗,和几个律师一看,的确判决不公。案子在省高院翻过来了,八百万不赔了,对方还要赔偿炼油厂损失。


        消息传到厂里,职工们自发地燃放炮竹庆祝!


        厂里领导先到哈尔滨,想先向省委书记和省长面谢。领导们派秘书传话说:“要感谢就感谢陈漠老书记吧!他是我们参加革命的引路人和老师。是我俩的大恩人!你们要是有本领,就把老书记请到哈尔滨,我和省长都会去火车站站台去接!”


        厂领导来到北京,送钱送礼物陈漠一概拒绝。反复说的一句话是:“少年杂志社是我参与创办的,你们厂赞助杂志社作文大赛,我应该感谢你们才对!帮那点忙,不值一提!”


        一起吃饭时,炼油厂一位负责人坐在我旁边,声音哽咽地说:“如果没有陈书记这封信,这案子我们必输。那我们厂在大庆市,算跌了个大跟头。从此在大庆地区抬不起头呀!”


        我知道按照当时最低行情,帮你打赢终审官司。——等于宣布前两级法院办了冤假错案。律师至少拿八百万的一半,那就是四百万呀——!就是给陈老书记百分之十,那就是八十万(相当于现在二千万)。至少得装满满一个旅行包!——那时是1988年,还没有一百元大票,纸币最大面值是十元。


        厂里又盛邀杂志社全体到炼油厂、大庆、哈尔滨参观和给学生讲课。让陈漠带队。他说:‘让罗老师带几个人打前站,了解一下情况,我再去不迟!’

     

        罗老师带着我们站在下车的门口,喃喃说:‘要是陈书记来就好了,厂里肯定派小车司机来接,咱们几个面子小了些,就享受不到这待遇了!’


        火车进入站台,罗老师眼睛立刻瞪大起来,只见站台上灯光照得 如白昼,压根就不像罗老师介绍的,只有一盏、二盏半明半暗的灯。


        更令我们惊诧的是,站台上停着七八辆高档轿车,一字排开,站台上站着一排人,罗老师惊呼起来,“厂长来了,书记也来了!厂里领导班子成员几乎都来了!他们接谁呀?这半夜三更的!”


        火车徐徐停下了,车门打开了。厂长热情地冲我们挥动双手,“欢迎陈漠老首长派来的尊贵的客人!”


        书记说:“代表炼油厂一万多职工欢迎你们!”


        我们手中的行李就纷纷被抢了过去,手被一双双大手握得紧紧。被大家簇拥着走向轿车,我们忙不迭地说:“罪过!罪过!我们来,影响你们休息了,受之有愧呀!”


        车子开动了,直奔三十公里外的炼油厂。坐在副驾驶的厂长转回头说:“到车站接你们的是厂领导,你们下榻的地方,厂里中层,在哪里恭候你们,差不多八九十人吧。”


        我们从靠着的座位欠起身,互相对视,惊恐万状说:“过了过了!我们何德何能受如此高的礼遇!”


        厂长笑着说:“省长和部长来,都没有享受这么高的规格。因为你们是陈漠老先生的同事,我们敬佩他!”他忽然哽咽了,说不下去了。怕看见他流泪,他把头转向前面,但转过身的一刹那,分明看见他双眼噙满了泪水。


        我们沉默,只有沉默!


        到了我们居住的别墅前,溜溜站着一排队伍,足有百米多长,他们似乎在寒风中等待我们许久了。我们的手被一双双大手握住,又被一双双大手握住。罗老师不停地说:“对不起了,耽误大家睡觉了!”


        “北京的客人好!”


        “陈漠老首长的同事,你们辛苦!”


        “见到你们,我们就算见到陈漠老先生了!”


        我们住的是厂里唯一的别墅,仅能住七个人,平时关着,只有省长或部长来,才破例开放。


        据说是炼油厂领导们一致同意,破列让我们住进别墅。


        我们是做为陈漠的同事,享受这非同寻常的关照!


        为了不打搅我们休息,欢迎我们的客人走了,像海退潮。


        躺在床上,我想经常来编辑部聊天和送稿的陈漠老师,绝对想不到在千里之外,有一个一万多人的炼油厂,他是被奉为崇高和神一样的存在。


        居官不拿自己当官。


        三天里,每天都是厂领导陪同聚餐,杀猪菜,炖大鹅,扒猪脸。地道的东北菜!


        到炼油厂游泳馆畅游,厂里进行了清场。我们几个独享这硕大的泳池。想到哈尔滨看看,厂领导送行,还派一个人全程跟随,那人在中途就告诉我们,吃、住、行都拣贵的来。他拍拍鼓鼓囊囊的书包, 里面装满了现金。并且再三说:“钱没有花完,他就算没有完成任务。会挨厂长批评的。”


        返回北京的列车上,罗老师说:“这回收获太大了。炼油厂决定,小学三年级到初中生、高中生,人手一册少年杂志。最大的功臣是陈漠。所以回去第一件事,把他写的作品《失去祖国的孩子》,刊发出来。——稿件压了快二年了,不合适呀!文笔是有股老干部味道,可想当初四十年代,五十年代,陈漠可是名家呀!”


        我开玩笑说:“论资历和功绩,就是他随手画了个王八,也得发——!”

     

        从那次大庆之行后,我每次见到陈漠总是紧走几步,热情地称呼他,主动把刚出版的杂志装进他随手带着的布口袋里。


        春节之前,要看老领导,大家似乎都不愿意去看陈漠。——他家住在郊区,来回路途遥远。我说:“还是我去吧!”没有人吭声。每年都是我去,似乎是我承包了。


        我提着重重的油呀、奶呀、水果呀,敲开陈漠的家门, 他热情地拉我到各屋看看,墙上挂着他和周总理、邓颖超集体照,和不同时代的留影。


        坐在沙发上,他总是询问编辑部的情况,千叮咛,万嘱咐,“要抓刊物质量。要培养优秀青年作家!”


        偶儿也谈起他的写作计划。——老骥伏枥,志在千里!


        他出版了一本厚厚的书,书名《党啊,我们的母亲》。他认真地在送我的书的扉页签名留念。他的手微微在抖,我一阵心疼。可看到他一脸灿烂的笑,我知道,此刻他是最幸福的!


         后来我去,他就一本正经地让我拿出本和笔说:“我说,你记。回去传达!”


        陈漠的妻子笑着冲我摆手,并说:“你老了,年轻人比你懂!”


        他绷起脸说:“他们不懂!——记!”


        我笑着拿出本和笔,做出认真的样子。


        “首先要抓刊物质量。要刊登优秀的作品!”


        我最后一次见陈漠老师,是听到他病危的消息。社委会三个人来到友谊医院干保病房,他比往常瘦了整整一圈,见我们到来,冲我们张了张嘴。他已经发不出声音了。我们愣愣的不知道说啥好了。他嘴不停喃喃自语,我似乎明白了,站在旁边说:“您放心吧,我们一定要抓好刊物质量,培养优秀作家!”他眼睛里似乎亮了一下,吃力地点点头。


        第二天就听到陈漠老先生仙去的消息!


        一次我到西单附近的旧书店,翻看不同时代出版的书籍。忽然发现一本写建国前后,东北儿童文学作家群的书籍,赫然在目的看到陈漠的名字,他被作者称为东北儿童文学领军人物。我决定买下送给陈漠先生,他肯定高兴的。在走向收款台时,我忽然想起陈漠已经去世一年多了,可我的内心深处,时时觉得他还活着。


        回家的路上,我想陈漠的一生最喜爱的是儿童文学。他因文学历经坎坷。晚年离休后,他笔耕不缀。甚至屈尊把他认为好的作品送到编辑手中,遭遇冷落而不改初衷!


        文学是一杆鞭子,反反复复不停地抽打他,他肩膀流满鲜血,可依然跪伏在文学的鞭下不肯离去。文学也是对他的历练、淬火,使他成为老一代儿童文学界的丰碑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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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    王家明 中央广播电视总台访谈嘉宾和特约观察员。多家媒体网络平台主播。多次在北京市和全国朗诵比赛中获奖。喜欢用声音诠释作品,传递情感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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